云淡若风

【瑟莱】系统脱敏(1.末班车)上

1.末班车

阿拉贡第一次见到莱格拉斯,是在最后一班迎新校车上。

整整一天,天气都糟透了,航班的起飞和降落都不顺利,取完托运物品,已经过了预定时间。这个时候,校车不会延时等待,毕竟没有特殊原因的话,没有人会拖到这么晚才来报到,这趟校车甚至是可有可无的。阿拉贡拖着行李想着,长时间的候机和等待降落已经搞得他筋疲力尽,不过旅途远没有停止,他需要到停车场问好路线,然后乘坐机场巴士然后转车去学校,那又是漫长的路程。

看到还在停车场的校车,阿拉贡有一瞬间以为是幻觉,下一秒有股强大的力量充盈四肢,他本能地拖着行李奔跑起来。

司机发觉他,闪了一下车灯,示意不用太过着急。

阿拉贡并没有停歇,一路跑上车,把拉杆箱放到行李架上,他站了一会儿,平复呼吸,才发现车上只有自己一个人。——司机不想白跑一趟,感谢他的敬业和仁慈。

“这天气真糟糕。”

“是啊,雨下了一整天。”

两个人打了招呼。又等了一会儿,从机场出来的人变得稀薄司机才喃喃自语道,

“该没有什么人了吧,出发吧。”

“嗯,万分感谢您。”阿拉贡感激地说道。

“一个人来报到?”

“是的,我父亲出差了。”

“没什么人了,出发吧。”

车子缓缓发动。

阿拉贡陷进干燥的座位里,没有开冷气,因为频繁接送新生,车里的空气并不好闻,但是这已经够好了,机场的空调太大,让他都觉得寒冷。半个小时之后,他就可以在寝室冲个热水澡,然后去食堂晚餐。

夏末的傍晚,雨后空气中丝丝凉意,舒爽宜人。

 

 

独自坐在车里的阿拉贡昏昏欲睡,他想到埃尔隆德,他的养父。

好在他没有送我,他实在太忙了,他的时间太过宝贵。不过,如果养父没有出差的话,自己早应该到校了,他总是那么睿智,从不会陷入这种慌乱的状态。

不止一个人跟阿拉贡说过,身为孤儿,有埃尔隆德这样的养父,幸运程度不亚于在商业步行街捡到魔戒。埃尔隆德十分疼爱他,他本身是很温柔的人,对待子女,更是有一种近似溺爱的宠爱放纵。哪怕成年以后,阿拉贡仍认为养父身上集中着所有高贵气质,而且他从不高傲或盛气凌人,他总是那么平易近人,仁爱和善,又温文睿智,博学多才,还是位名医,嗯,也是教授。

这么多年过去,阿拉贡仍然跟其他人一样,不明白为什么埃尔隆德会收养自己。他被收养的时候已经五岁,清楚的记得童年的自己曾经为此患得患失,害怕得到的一切转瞬即逝,他幼小的记忆里面已经有各种各样灰暗的经历,那时,他甚至不敢接受养父的关爱,也不敢把他当作父亲。

懂事以后的孤儿并不讨人喜欢,他们很难像更年幼的孩子一样,和收养家庭建立亲密无间的亲子关系。

他长大一些之后,埃尔隆德向他表明了自己的精灵身份,他的社会课本上写得很清楚,作为少数族裔的精灵,寿命大约比......嗯,比一万个世纪还要长久。也就是说,埃尔隆德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比自己先一步衰老、然后死亡。

埃尔隆德并不缺少子嗣,他有两个儿子,还有孙子和更下一代的后辈。

他为什么还要再收养自己?所有人都知道精灵收养人类小孩,手续是万分繁琐的......

 

车子忽然停下来,打断了阿拉贡的思绪,抬眼望去,周围只有茂密的森林。阿拉贡以为是车子出了问题,正想开口询问的时候,才注意到另一侧车门下面站着一个人,在暮色里,微微发光。

“是莱格拉斯吗?“司机很友善地询问道。

“是的。这是我的录取信。”司机微微点头,示意他上车坐好。

阿拉贡看到那人拿了一个过于袖珍的行李箱,这个体积的旅行箱只适合三日之内的短途旅行。他很拘谨,站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地把旅行箱放在行李架上,然后他好像有点儿犹豫,局促地环视了一圈,发现阿拉贡之后,他好像有点惊讶。阿拉贡略微颔首,算是打了个招呼,对方马上回礼。一直到司机提醒,他才在阿拉贡斜前方坐下,两人隔着一条过道。

阿拉贡从他走过来就发现这个人看起来很狼狈,他差不多是湿透的,金色长发贴在背上,衣服也是湿的。

很显然他没有带雨具,却在雨中呆了很久。

阿拉贡又从斜后方看着他,他一直紧绷着身体,没有放松,可能是害怕弄湿座椅,他一直没有向后靠。过分俊美的侧颜,尖尖的耳朵。凭经验,阿拉贡可以肯定,他是位精灵,或者,有精灵血统者。

 

作为被精灵家庭抚养长大的人类,阿拉贡对精灵族裔有着浓厚的兴趣,他报考了相关的社会学专业并决心以此为毕生事业。他从很小就开始阅读研究精灵族裔书籍,学生时代的大多数课余时间和零花钱都花在这上面。中学以后,他还向养父请教了很多关于精灵族裔的问题,养父会跟他讨论,但对于很多深入的问题,养父只是对他笑笑,表达无可奉告的歉意。

精灵在一百多年前向人类表明了自己的身份,很幸运,作为曾经的同盟者,人类基因记忆里仍坚韧地继承着对精灵的好感。精灵优雅高贵,对人类友善,在大多数民族的古远传说里,他们会在必要的时候,向人类施以援手。他们的形象根深蒂固地比同样存在于传说中的吸血鬼、狼人正面无数倍。

人类和精灵的交往建立起来顺利,像共济会这类有神论(大多数成员甚至坚信自己有非人类血统)的精英社团,对此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,精灵很快就在人类社会找到了合适的地位和身份,作为优秀的少数族裔和人类共同生活。

起初人类对精灵多是善意的好奇与试探。岁月流转,精灵的神秘感逐渐褪去,他们与生俱来的永生无疑是对人类最大的诱惑,随即,有关于此的谣言开始传播——和精灵接吻可以治疗疾病、精灵的血可以让人延长寿命、和精灵做爱可以让人返老还童......这些现在看来十分荒诞不经的言论,却在当时被认为是真理。伴随这些谣传的,是各种各样人类对精灵的伤害案件,最严重的一起是现在想起来仍会让人毛骨悚然的碎尸食尸案。

在精灵族裔代表的坚持下,很多国家为此设立了相关的精灵保护法案,故意伤害精灵者将被判处死刑,这条法律在全球范围内适用,包括取消死刑的地区。政 府建立了大量的精灵社区、精灵医院、精灵学校,警 方给予精灵族裔特别的日常保护。

不过阿拉贡最感兴趣的,是贯穿始终的,精灵自己的保护组织,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的确切名称,它是怎么组织的、怎么选拔的、有多少精灵参加其中,这是精灵们的高等机密,不会向人类透露分毫,之后很多年才有研究者论证,精灵们称它为“守护者联盟”。它让文明社会的人类第一次见识精灵种族的暴力性,那个毛骨悚然的案件之后,两名在逃的嫌犯被用精灵的方式射杀在南美和中东,而在监狱里服刑的另外三名犯人,也在之后的一年内陆续离奇死亡。

这种藐视和超越人类法律的行为,在当时引起轩然大波。

 

种种荒谬的传言在那些和精灵接过吻、做过爱、喝过精灵血液的人陆续离世后不攻自破,他们并没有延长寿命,更没有返老还童。阿拉贡看过统计数据,这些人的平均寿命只比所在地区平均寿命高一个很小的数字,那个数字小到可以默认成偏差值忽略不计。

人们开始坚信那些关于精灵的传言是荒谬的,也在某些文艺作品里表达了歉意,双方都尝试着弥补裂纹,直到全球陆续发生多起精灵杀人案件,打破了这种微妙的气氛。受害人全部是精灵的人类伴侣,跟精灵相比,人类太软弱,总是被诱惑,灵魂无法完全控制身体,更何况很多人只是猎奇或是单纯被精灵迷人的外貌吸引。为伴侣放弃永生的精灵无法容忍这种背叛,最过激的行为,就是毁灭对方,然后自我毁灭。

这些案件的行凶者都在杀人后选择了自杀,并不存在法律量刑方面的问题,但此起彼伏的案件还是引起了人类的恐慌。

精灵的道德是崇尚忠贞,从一而终。而人类却认为爱情和婚姻的自由是最基本的权利,无法裁判谁对谁错。人类对精灵产生了反感,“守护者联盟”的传言又在反感中增加了恐惧,有人说他们的身形快如鬼魅、箭法奇准、会控制各种超自然的力量......

这种剑拔弩张的关系终于在人类内部爆发战争后终结,精灵扶住了正义一方,帮助他们取得了最后的胜利。双方都因此意识到与对方和平互助,才是最好的状态。大家在摸索中找到了平衡点,和平相处并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。在媒体上经常能看到精灵救助人类的新闻、也有很多人类和精灵的故事,关于亲情友情和爱情。不过,为了防止过分亲密带来的草率,所有人类和精灵想要结成法律认可的亲密关系,必须经过繁杂的手续考验,很多人吐槽说,办理这些手续的琐碎漫长,可以消磨掉所有爱恋。

而对人类和精灵友好关系做出过巨大贡献的精灵之一,就是阿拉贡的养父埃尔隆德,他凭借丰富的医疗经验,为人类医疗事业做出杰出贡献,推动了人类医疗的几次跨越式发展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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